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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浩叹》非林昭作

1998-09-30 来源:中华读书报  我有话说

近读《南方周末》邱隐帆先生的《狱中日记:林昭最后的日子》,深感悲愤。从1979年到1981年,我常常听到知识界的朋友们谈论林昭,认为她是当代思想解放的先驱者,觉醒程度远远超过张志新、遇罗克。大家认为,应该给她平反,追认为烈士,在报刊上宣传她的事迹。可是,阻力重重。她既没有获得真正意义上的平反,报刊上介绍她,刚露个头,就被有司卡住,从此无声无息,我们这些“百无一用是书生”者,也只好摇头、叹息。大约是1985年夏天,文友、翻译家薛鸿时先生来看我,谈起1957年他在北大中文系读书时被打成右派,与新闻系的林昭“同年”,并告诉我,由林昭的舅父老作家许觉民先生出面,在苏州灵岩山为林昭立了墓碑,碑后刻有林昭写的一首诗,并说那首诗写得真好。接着,他就吟诵了这首诗:“青磷光不灭,夜夜照灵台。留得心魂在,残躯付劫灰。他日红花发,认取血痕斑。媲学嫣红花,从知渲染难。”我听后大吃一惊,说:这是1910年汪精卫参加刺杀清摄政王载沣,被捕后在狱中写的《被逮口占》,虽然林昭未能记住全诗,诗句的次序也有所颠倒,但确实是汪精卫的诗句,是肯定无疑的。不管是林昭偶然记起此诗,随便写在纸上,还是有意“借他人酒杯浇心中块垒”,但把这首诗刻在她的墓碑上,显然不妥。我打开旧的日记本,上面有1962年我在复旦大学读研究生时抄录的《被逮口占》,给老薛看,全诗是:“口卸石存痴绝,沧波万里愁。孤飞终不倦,羞逐海鸥浮。姹紫嫣红色,从知煊染难。他时好花发,认取血痕斑。慷慨歌燕市,从容作楚囚。引刀成一快,不负少年头。留得心魂在,残躯付劫灰。青?光不灭,夜夜照燕台。”(雪澄选辑:《精卫诗存》第3页。上海光明书局,1933年改订6版)老薛看了我的笔记本后,也大吃一惊,连说“惭愧,我未读过汪精卫的诗集。我一定要将此事转告许觉民先生。”许先生虽然与我同在一个大单位,但素无往来,下文不得而知。但无论怎么说,把汪精卫的诗,误为林昭作,是不妥当的。林昭如地下有知,也肯定不安。鉴于邱隐帆先生的这篇文章,也误将汪精卫的诗,归到林昭名下。因此,特作此小文,说明原委,希望不要再以讹传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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